这天晚上，全国上下还处在新年的欢乐氛围中。
  李家的电视机开着，但只是被当成了背景音乐而已。
  今晚上家里有熟人来了，是牛犇犇的妈妈，牛妈来此的目的是打听一下儿子的真实境况，但登上了李家的门后，才知道李凡早在上午就匆匆飞走了。
  李妈笑道：“孩子们啊，忙是好事儿，说明有本领有正事儿啊！你看看其他大学生，一放假就宅在家里上网打游戏，白白挥霍青春。再看看咱犇犇，才20岁就拿到了天使投资，拉起了那么大的一摊生意，谁能比得了？只要孩子不累到，我倒是希望孩子忙一些。”
  李爸瞥了李妈一眼，心道今天上午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牛妈道：“可也不能过年不回家啊！说什么在美国维多利亚总部参观学习，他那坑坑洼洼的英语，能和老外交流么？”
  “不不，小凡说了，现在犇犇的英语口语不错，他硬逼着自己拼了命地学。而且你想啊，犇犇可是英语专业的！”
  正说话间，《新闻联播》播放了一则领导慰问新闻：
  主持人：“今天下午，叶广远同志来到了京城友谊医院，慰问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文学家、京大名誉校长毕胜元老先生，并与毕老热切地探讨了国学在未来的推广传播……”
  李妈指了指电视，“听到没，电视里说的这个毕胜元老爷子，小凡说他是华国最后一个世界级的文化学者了。这老爷子特别喜欢小凡，平常时不时地叫小凡去家里吃饭。”
  “诶呦，平台真不一样啊！”牛妈感慨道，“在体育大学，犇犇除了经常碰到一些运动员外，也碰不到什么大人物。你看在京大，遍地都是大学者大人物！尤其是小凡啊，现在早已经是京大学术圈的核心人物吧？”
  “那必须的啊！”
  李爸突然惊讶地道：“你们看，那不小凡么？”
  “哪呢？”
  “进屋那个！”
  电视里主持人的画外音：“著名青年学者李凡也在这一时间前来看望毕老，叶广远同志亲切地询问了李凡近期的学术进展，并鼓励李凡要继续开拓进取，在国学向世界推广的浪潮中，起到引航灯的中流砥柱的作用。
  叶广远同志还特意就此强调，不论是在教育系统还是其他领域，对卓越人才的破格提升和重用是制度改革的重点，京大在对李凡破格升为教授的这件事情上，走在了时代的最前列。
  ……”
  主持人的画外音消失后，病房里的谈话声音被放大，此时的李凡正在向领导做汇报，简要地讲述着近半年甲骨文工作的进展，以及下一步的国学综艺计划。
  国学综艺在李凡的计划中是要接档《奇葩说》的，李凡介绍了一些概念，但是，在《新闻联播》中只播出了寥寥三两句话而已，毕竟时间宝贵。
  5分钟的新闻播完了，李妈和牛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站起来了。
  李爸喜道：“我给儿子打个电话！”
  “你别瞎打，人家领导在呢！”李妈强压兴奋。
  “这又不是直播，领导那么忙早走了！”
  铃……
  电话通了之后，李妈催促道：“放外音！”
  李爸：“小凡啊，方便说话么？哦，不方便啊，吃苹果呢啊！”
  众人满脸黑线！
  李爸：“领导对你很了解啊，你小子行啊。哦，原来领导是你同学叶倩的父亲啊，估计这个叫叶倩的姑娘没少在领导面前提你……”
  电话那头，李凡将苹果核丢到垃圾桶后，道：“爸，先挂了啊，我还在医院呢。”
  病房里，除了毕老的家人外，他带的学生也都来看望他了。
  此时，家人正在数落老爷子童心不泯，学生们也说老师实在是太顽皮了，偷偷摸摸背着家人去公园滑冰，这真不是您这个德高望重的年龄段该做的事情了。
  毕老花白的胡须乱颤，“你们都不要吵了嘛，摔都摔了，还有什么埋怨我的意义，大不了我以后滑冰的时候，让你们带我去好了。”
  众人崩溃，得，都这样了还想着再去呢。“小小孩，老小孩”这句话真没错。
  毕老小女儿道：“谁带你去啊？谁敢啊？正好借着这次意外，你也算是退居二线了，以后浇浇花散散步，这是你的首要工作。”
  提到“退居二线”一词，毕老再次把之前谈了好几遍的话又重申了一次，对他学生道：“你们几个一定要跟着你们李老师好好做学问，千万不要懈怠，这是你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资源。”
  几位学生再次称“是”，并向李凡表态会努力钻研学问。
  李凡也表态道：“毕老，您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不辜负您老的委托。”
  晚上8点半，大家才纷纷散去。
  李凡走出病房的时候，那三位学生连忙跟了过来。
  李凡对他们已经有了简单的了解，在毕老门下攻读硕士学位的一共有四个学生，没来的那一位去国外度假了，还没得到毕老受伤的消息。
  而这三位是两女一男，男的年纪很小，叫范迪，他才21岁而已，人很激灵活泼，没有呆板的学究范儿，是个特别有眼缘的小伙子。
  两个女子中，有一个31岁“高龄”的，叫程晓曼，她长相气质倒是很轻熟女，人际交往能力很强。
  另外一个女子则是典型的文艺青年的特质，还有一些落落寡合的羞涩。
  这位段欢欢并没有欢乐的气息，李凡格外地留意了她。
  范迪跟在李凡身边，道：“老师，，我要是把您成为我老师的消息告诉我妹妹，她都得疯了！”
  程晓曼笑道：“老师，像我这么大龄的学生，您可要费心指导了，毕竟咱们有代沟啊，三四代代沟呢，可能跟不上您的思路！”
  李凡问道：“你们家都哪的，大过年的赶过来了？”
  程晓曼：“我京城的，我家就住老师家附近。”
  “也是王府大院？”
  “王府大院可住不起，我家在旁边的醉林湾家园。”
  李凡点头，“没开车的话，我载你回家。”
  “啊，我没开车来，麻烦老师了！”
  范迪和段欢欢闻言一愣，心说大姐你撒谎脸都不带红的，停车位上那辆奥迪a6l你确定你不要了么？
  范迪和段欢欢倒不是京城人，不过家也不太远，今天直接做高铁过来的。
  李凡又问道：“毕老领着你们做课题了么？”
  “没啊，我们是新生，研一读基础课程了。”范迪道。
  “哦！那你们读现代文学专业，目的是什么？”
  “成为大作家啊！要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更好了！”范迪直言不讳。
  程晓曼道：“我就是喜欢文学而已，当然也想成为作家。但诺贝尔奖离我的距离，可能有一万年。”
  李凡看了一眼基本没说什么话的段欢欢，“欢欢，你呢？”
  “我？吸引我读这个专业的因素，是我特别想了解作家、作品的来龙去脉，我想走进他和它的世界。”
  李凡好奇地问道：“不想成为作家？”
  “我？我可以么？”段欢欢非常不自信。
  “当然可以。”李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给你们留个寒假作业吧，题目就是《京大为什么难出作家》，开学时交给我。”
  这个题目很深刻，京大作为文科状元的天堂，才华爆棚的学生遍地都是，但并不是作家的摇篮，这是蛮尴尬的。
  原因太深刻，错综复杂难以理清，李凡想听听他们的认识。
  “老师，我们之前上的课都是毕老根据自己的风格安排的，那开学后，咱们的课程变不变啊？”
  “变！我直接带你们做课题研究，基础学习你们自己掌握，我可能会向学校申请助教来辅助你们的学习。”
  程晓曼好奇地道：“那咱们做什么课题啊？”
  “我自有安排，你们不是想成为作家么？我保证，你们将会是华语世界最优秀的作家。”
  段欢欢眼睛一亮，不过瞬间又暗淡了。范迪则是满脸的喜悦，程晓曼更是一拍巴掌，惊呼道：“老师你太厉害了！”
  “我吹牛逼的，你们别当真。范迪和欢欢回京大打车吧，京大正好跟我是反方向，曼姐上车，咱们回家。”
  曼姐？
  好吧，以年龄算，叫曼姐也没毛病，不过毕竟是师生关系啊，叫姐也不合适啊！
  不过这些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李凡根本就不在意。
  程晓曼一愣后，连忙道：“好的老师！”说罢便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开走了，范迪和段欢欢怔怔地看着一旁的奥迪a6l，不禁摇头叹气。
  范迪：“这就是混过职场的和咱们学生之间的差距啊，你看，曼姐有了单独和李老师相处的机会了，多能增加情感啊。”
  段欢欢点了点头：“嗯！”
  “今天好高兴啊，咱们的老师竟然是李凡！我的天，咱们各方面的资源将会源源不断啊！
  我有种感觉，李老师要带咱们起飞了！弄不好，我不仅仅会成为作家，以我的颜值，我还可能跟着李老师去做综艺呐，然后住别墅开豪车，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段欢欢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心里想起了李凡刚刚给的题目——《京大为什么难出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