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天穆本人比较警惕，又有明越那种擅长反追踪的厉害人物，想查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难过登天。
  姜慎咬牙，“不管要多长时间，给我查！”
  “是。”肖娜应过后又问：“少爷，那流产的事情，还要继续查吗？”
  “查！”姜慎阴沉着一张脸，“不只要查流产的原因，把当天所有的知情者都给我查一遍！”
  舒沉婉已经成了他的妻，每天都甜甜蜜蜜地对着他笑。可是此时回想起她的笑容，他竟觉得心脏发寒。
  不知道她对着他笑的时候，会不会在暗地里算计着什么。
  她到底欺瞒了他多少事情？
  呵！
  真是他的好妻子！
  舒沉婉不知道，她就要大难临头了。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无精打采地走进客厅，也没有开灯，靠着沙发直接坐在地板上。她把脸埋进臂弯里，很想大哭一场，把胸腔里的郁气都发泄出来。
  可是她哭不出声来，也流不出眼泪。
  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程皓山凭什么那么指责她？
  同样是他的女儿，就算舒妈妈有错，但他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先检讨一下自己吗？正是因为他的无能和软弱，才会同时毁掉三个女人。
  舒沉婉觉得这个世界浑浊得让她呼吸不畅，只想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她好好地依靠。
  她拿出手机，给姜慎打电话。
  电话接通，熟悉的手机铃声竟然就在身旁响起，手机屏幕也随之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亮起。
  黑暗中，可以看到有个人影坐在手机旁边。
  舒沉婉吓了一大跳，客厅里竟然有人？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
  害怕之余，她谨慎地问：“是不是姜慎？你在家里对吗？”
  那人也不应，慢慢站起来身来，走到电源开关处。
  “啪”的一声，灯亮。
  舒沉婉仰头看清姜慎的脸，却惊得呼吸一窒。姜慎的神色很平静，双眼却像两把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让她皮肤有微微的刺痛感。
  “姜慎。”舒沉婉轻轻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她站起来坐到他身旁，伸手按了按他紧皱的眉心，“你在家里怎么也不开灯啊？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姜慎抓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把她的手从脸上拿开。他定定地看着她，眼角阴沉着，双目猩红，透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舒沉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吓人的姜慎，哪怕是他痛揍受了重伤的方天穆那次，都没有过这样让人恐惧的气息。
  她的心脏猛烈地一跳，小声问：“姜慎，你到底怎么了？”
  “沉婉，你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姜慎伸手，把沙发前茶几上的纸轴展开。
  那是一幅画。
  是两年前方天穆送给沉婉的结婚礼物。可惜婚礼没有成功，舒沉婉后来也几乎把这画给遗忘了。就算姜慎对画有过疑惑，但是舒沉婉对这件事并没多看重，所以这幅画一直遗留在歌儿的家里，没有拿出来过，也没有丢弃。
  为什么现在，会在姜慎的手上？
  舒沉婉有些困惑地看着姜慎，“你从哪里拿到这幅画的？”
  姜慎眼神沉郁，冷冷地说：“你不要问，回答我！”
  呵，沉婉雅望，清澈绵长。
  豪纵的笔势，顿笔之处却显得如此温柔多情。这个方天穆，真是个痴情人。
  他承认自己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隐忍的妒火。
  “当初我问过你这幅画的事，你口口声声说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可是，你却从不敢让我看看，还珍而重之地，让闫歌儿帮你收藏好。”
  舒沉婉听到姜慎阴沉沉的语气，暗道不妙，问道：“你先告诉我画是从哪里得来的？是方天穆给你的吗？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他，他这个人……”
  “够了。”姜慎打断她，“如果你不心虚，用得着害怕别人在我面前说了什么？”
  “我没有心虚。”舒沉婉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解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幅画我只打开过一次，后来就一直放在歌儿的家里了。如果不是你把它拿出来，我都要把这件事忘记了。”
  “舒沉婉！”
  姜慎看着她，只一瞬间，眼里划过许多东西。有审视，有怀疑，还带着些许希冀。但最终，他还是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在她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沉婉，不提画的事。你来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舒沉婉看到视频内容后，有些蒙。
  这个视频，是两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当时在网络上发布不到半天，就被肖助理处理干净。她不知道姜慎是从哪里把视频翻出来的。
  舒沉婉对这个视频有阴影，播到一半时就有些不敢看，别过视线说：“就是两年前，因为男童事件，我和歌儿在外面购物时被围堵……”
  “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姜慎牢牢盯住她：“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真是好得很，他的助理连这种事情都敢瞒着他，他的妻子……
  太让他失望了！
  舒沉婉听到姜慎恶狠狠的语气，愣得当场掉下眼泪。
  如果姜慎确实已经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苦苦追问结果？
  他不是已经原谅她了吗？
  “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弄掉了？”见舒沉婉只是哭，不肯回应，姜慎突然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舒沉婉，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有未来？你从一开始就拒绝我，憎恨我，所以，连我们的孩子都不屑生下来？”
  “姜慎你什么意思？”舒沉婉一怒：“孩子确实是在那次意外里没了。可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你还要狡辩？”
  姜慎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面拖，“好啊，你要否认，那我就带你去看看那些证据。”
  他把她带到停车场，毫不怜惜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开车就直奔医院。
  这个医院，不是舒沉婉工作所在的光明医院，而是当年舒沉婉流产时住的那家医院。
  姜慎把舒沉婉带到医生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医生。这个医生，就是两年前收治舒沉婉那个妇科男医生。
  让舒沉婉意外的是，四表姨竟然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