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宇关掉了通讯。
  就算是主神，也不是万能的，能控制龙吟的使用，但只有附近的位置。
  秦晴来到地图标注的地方，那是一个被封锁的楼梯口，角度对的话，预计可以打穿好几层。
  他顺着方向将炸弹丢了过去，然后躲到墙壁的后面。
  地面一阵颤动，等波浪平息，二人抱头探出去看。
  前方楼梯前炸出一个大洞，石块还在簌簌往下落。走近一看，下面出现了成群的高级虫子。
  无论何时，看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尤为震惊。
  林宇深吸一口气，对秦晴说道：“我掩护，你继续炸门！”
  秦晴点头，就见林宇纵身跳了下去。
  他竖着龙骨，借着重力直接砍倒一只。然后迅速回身，将周围一圈的虫子击退。
  龙骨不如龙吟好用。它坚硬却不够锋利，对于击杀来说，效果不佳。
  林宇虽然五感发达，但毕竟势单力薄。难以招架来自四面八方的足刺。疲于防备，身上瞬间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秦晴觑准时机，从上方跳下。振臂朝着落点的前方再次丢去一个炸弹。
  靠近炸弹的几只虫子，在高温下被烤熟，直接倒了下去。
  二人趁机向前跑，然后冲下了洞口。
  洞口下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秦晴放在手里的炸弹还没动作，直接被一只虫子打飞。那炸弹弹到墙上炸裂开来，发出刺眼的光线来。
  虽然那被称为定向爆破弹，但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它的热浪也足够渗人。要不是林宇和秦晴本身经过了强化，密密麻麻的加上虫类替他们遮挡了大多数的热量，恐怕也要跟着被烤焦了。
  秦晴已经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耳鸣，后遗症依旧非常严重。
  他们总不能这样自损八百的继续下去。从高度来讲，他们会先挂在中途。
  林宇推开前面的虫子，指着被炸出来的墙壁洞口道：“跑！”
  秦晴低头一看，才发现脚被烧伤了咬咬牙，继续跟上。
  林宇问：“他为什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他想了想，从腰后掏出龙吟丢开。扭头问道：“你身上有没有？”
  秦晴摇头。
  果然，虫子追得不那么密集了。
  林宇说：“接着炸！”
  二人终于找到了节奏，在不断的轰炸和奔跑中不断向下。
  这样的炸药，对于虫子的伤害力度也是很强。他背了两箱，一半用在截断虫子追击上。
  ——“林宇！”
  或许是他们越来越近，一只沉默的主神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世界太腐朽了。你不让他们失去，他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人类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宇说：“腐朽的人，应该是你，当初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愿意相信他们，却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可是，既然是我自己的路，当然是相信我自己。”林宇纵身一跳，却因为竭力扑倒在地。不远处虫子朝他扑来，林宇艰难抽去一刀。对着下面吼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这是神的旨意！”
  林宇呸了一口：“这个世界没有神！”
  秦晴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行了，左手彻底废化，被龙吟侵蚀。视线已经模糊。甚至神智都在慢慢远去。他丢下一颗炸弹，然后问旁边的人：“这是第……第几层了？”
  林宇：“d279。”
  还差以后一次。
  他正要跳下去，听见一阵撕裂的声音，秦晴被一只虫子盯在了地上。
  林宇稍稍一愣，迅速一抽，将它扫开。
  秦晴已经走不动了，而远处还有几只虫子。
  “林宇——！”秦晴握紧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将一颗炸弹朝着记忆中的位置丢了下去。
  就是在那里。
  眼前已经一片黑暗。
  秦晴嘶吼喊道：“林宇，带他们走！”
  就是在那个地方。
  秦晴拉着林宇的衣角。
  秦晴问：“你会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会的。”林宇说，“我会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英魂，遗憾，泪水，不甘。都由他来洗刷。
  他要带走所有人的过去，带走那些错误。
  双脚落地，林宇的两只脚已经没有知觉。
  他再次站在这个恐怖的老人面前。
  上一次见面，他满怀敬畏和沉痛。而这一次，他背负着重任，带着杀意。
  而他的前面，是成排抵挡的，近上百只虫子。
  ——“人类是恶魔。这是他们自食其果。”
  ——“就算你杀了我，人类的欲望也不会消失。他们会重蹈覆辙，最终走向灭亡。区别只是，现在和未来而已。”
  “你没看见吗！你没看见那么多哪怕身死，也要背对着同胞保护他们的人吗？”
  “哪怕世界那么的艰难，也有在努力活下去的人。”
  “这个世界从来如此。人类也从来如此。没有谁是为了等待死亡而活着。没有善良是脱离罪恶而存在。他们在向上，在变坏。可是，总会有人出现，引领着他们改变。你为什么要无视他们？你曾经不也是这样一个人吗？”
  “这世上没有神，人类也不是恶魔。人类什么也不需要。他们不需要力量，更不需要长寿。”林宇睁开眼说，“人类本来就是脆弱的，本来就是短暂的，就是因为这个，每一个顽强活下去的人才值得可敬。而你，才是不应该存在的。”
  “你错了，你不是神。”
  林宇横出龙骨，挡在胸前。
  “你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吗？”
  林宇嘴唇微动，喊出了那个陌生的两个字。
  秦晴和林宇，是从废墟里被挖出来的。两人虽然狼狈，但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同时也失去了龙吟带给他们的体能强化。
  林宇不记得自己有拿刀靠近主神，在最后一刻，他倒了下去。
  但是他死了，切断了抗体和营养供给，最后被龙骨杀死。
  主神离开之后，兰德尔偷偷将科研院全部的数据摧毁。而整个联盟，回复了最初的模样。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龙吟了，也不会再有保护区。
  它很糟糕。
  它的法制已经消失，它的民众不再信任，它四处都是被摧毁的建筑，它再也没有没有往日的生机。
  凯瑟琳被联盟带走。
  她一直不停的在重复：“最初，它能治愈疾病，它能治愈一切的疾病，它能逆转细胞衰退。那是神的力量……是神的力量。”
  最初她是为了人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为她自己。
  跨出了最初的一步之后，她再难说服自己停下。自欺欺人的多了，连她自己都开始深信不疑。
  白光闪过，林宇回到游戏空间，第一个反应就是……
  “卧槽！以后不要给我这种沉浸式的副本了，后遗症太大。”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战友牺牲的样子，战争的残酷他再也不想体验了。
  系统用平板无趣的声音安慰他：“林先生这次表现很好，这个副本对于没上过战场的菜鸟来说是最后的锻炼，恭喜您完美通关。
  林宇比了个中指推开游戏仓，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把他吓了一跳。
  “贾维斯？你在这杵着干什么？”
  “林先生，瑟瑟殿下醒了。”
  林宇：?(?＞?
  郎瑟瑟童鞋在沉睡了半年后，终于破茧成蝶了。林宇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靠在床上，陆旭成正端着碗粥喂她。
  “嗨！”瑟瑟看见他挥挥手，然后咦了一声，“你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林宇得意了，得瑟：“那是！我一直在升级呢，倒是你……”
  他凑过去看了看，发现瑟瑟又变漂亮了。
  原本他们就已经像是高级美颜过的脸，如此瑟瑟的脸简直可以说是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但是却又让人很舒服，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人类是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子的。
  “难道只变美了吗？”林宇摸摸下巴。
  瑟瑟嘿嘿笑：“当然不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后林宇就知道了，是贾维斯联系上了那边的游戏系统，把他从游戏里叫出来的。
  “我们得回燕京，不能把你一个人丢这。”陆旭成一边继续喂瑟瑟一边道，“等回去后你可以回档接着玩。”
  “不不不！”林宇赶紧摆手，“我不想玩沉浸是副本了，太难受。回去了我换个新的玩，至少是个高兴的副本。”
  陆旭成点点头，见他还杵着不动，皱眉：“那你不去收拾行李还等什么？”
  “……是是是，我不打搅你们了，不打搅！”林宇嘁嘁嘁笑的特别猥琐，走前还把门关好。
  陆旭成眼神都没给他，一直放在瑟瑟身上。
  瑟瑟就一直傻笑，笑着笑着就被陆旭成抱住了，然后就这样那样的被吃掉。等到外面的星星探出头，她舒舒服服的躺在男人怀里享受按摩。
  “身体的韧性和耐性都提高了很多。”陆旭成一边按一边用特别学术的口吻说，“不错。”
  瑟瑟白他一眼：“我不错的地方可多啦！等我回头慢慢给你看。”
  “好！”
  “我们天亮就出发吧！我想我爸妈了。”
  “好！”
  “等回去后我们就结婚，然后生个宝宝给他们玩！”
  “好……”
  “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