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愿望怕是满足不了他了。”乔煜凡的脸色很冷，话音也冷冰冰的。
  “煜凡，为什么？”我似乎理解他，但是我很想跟他争辩一下。“我觉得，你不应该只顾着你自己的想法，你母亲……”
  “他或许是我妈最爱的人，但不一定是最后爱的人，所以这个理由也不足以让我满足他的意愿！”回应这话时，乔煜凡还是夹杂着说不出的情感因素。
  我只好作罢，“我们回去吧。”
  “我想再这里待会儿，最后再待会儿。”乔煜凡语气这才柔了，微笑着看着我，那眼神里带着些许祈求的味道。
  我败了，立刻就笑了，走到他身边，“行行行，在你身体准许的情况下，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好吧？”
  乔煜凡笑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我的手到他身边，搂着我静静看着这里的一切……
  仿佛是在告别，仿佛是在怅惘过去的人生。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找来薄毯盖在他身上，不舍得睡，就这样看着他，就这样安静的待着都是一种美好……
  天亮了，外面的阳光顺着窗洒进，一阵阵秋意的凉风吹进来，我下意识趴在乔煜凡身上抱紧了他……
  他从沉睡中醒来，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好了，不赖着了。”
  “切，谁稀罕赖你。”我有点不爽的站起身，“走了，走了。”
  乔煜凡恢复了些许气力，“饿了，去吃东西。”
  他穿着病服，踩着拖鞋，就跟我一起到了附近的早餐店，大家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眼神……
  乔煜凡满脸不在意，不紧不慢的喝粥，我却显得尴尬，“你快点，回医院赶紧在做个检查，儿子女儿在顾家，你没事的话，赶紧去接回来，别老麻烦人家……”
  乔煜凡看穿我的心思，“脸皮真薄，就不能厚着点吗？”
  我脸色涨的通红，这倒没什么，客气的是这家伙忽然回头看向身后那桌一直盯着我们看的人道，“不好意思，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好了啦，赶紧吃。”我咬紧牙根，怎么突然有点讨厌他这个死德行。
  “买单啊。”吃饱了，乔煜凡伸了伸懒腰。
  “我没钱啊。”我有些木讷。
  “我也没有啊……”乔煜凡瞪了瞪眼珠子。
  “那咋整，给人打电话来救我们啊。”我有点慌，脑子里有些空白，五哥的手机丢了，能记得的电话号码，好像没谁了……
  乔煜凡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没手机啊，能记得的几个号码的人都换了电话，不然，你留下刷盘子吧……”
  “别闹，那我再这里等，你回去拿钱。”我连忙道。
  “等什么等，跑啊……”乔煜凡玩心大起，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老板出来追，只听身后的人喊，“那是精神病院出来的……”
  跑的气喘吁吁的，我受不了了，见也没人追便甩开他的手，“这种事，你好像干的挺顺啊。”
  “玩玩嘛，回头早餐钱送回去就行咯。”乔煜凡很痛快似的张开双臂，仰头拥抱蓝天。
  “你真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走了，走了。”
  “哎呀，我就想跟你单独待着……”乔煜凡拉起我的手，娇嗔的像个女孩子。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咳咳，走走走……”
  “不走。”
  “艹你妈的。”我急眼了，拧着他耳朵，直奔医院的方向。
  乔煜凡被我拧着耳朵痛的呲牙咧嘴的，“疼啊，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打车，蹦个出租车，到医院我们就跑……”
  “你好像很多面啊，我真是不太了解你了，我自己走，再见来不及握手！”我松开他气冲冲的往回走。
  “你是不是心里长草啊，有什么事儿啊。”乔煜凡追上我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诧异的停下脚步。
  “不然，怎么会那么急。”乔煜凡鼓了鼓腮帮，卖萌似的问我。
  “胡文牒，我想知道她……”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心里的乱。
  “她是你妈妈。”乔煜凡却直接给了我答案。
  我震惊的抬起头，“你……”
  “我记得，你跟我讲过你妈妈的一点事儿，你说你不想找她，但是你的眼神当时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乔煜凡微笑着上前一步，伸手点了点我的心口。
  我下意识后退，“大街上。”
  “大街上怎么了，我的，我不能碰。”乔煜凡给了我一个白眼。
  “不闹，你继续说。”我有些烦躁，紧张的问她。
  “从那时候起，你老公我，就把这件事装进心里了。”乔煜凡立刻又往自己脸上贴金似的道。
  我一脸郁闷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好好，我继续说。”乔煜凡尴尬的连忙伸手拉我的手哄我，“然后，我发现胡文牒对你很关注，她向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但是却又让你合乎情理的欺骗着她，她在监狱里救过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当时她身边跟着的女囚犯是五哥曾经的相好，我也算认识，知道你们差不多关在一起，我去见过她，想知道你的情况，但是却意外得知胡文牒救你，而且救你之后，一个人躲起来哭了，她们去安慰，胡文牒说，她很对不起你。但是没有多说……”
  “从那时候起你就怀疑？”我连忙反问。
  “也不算，后来你们之间有瓜葛，我才怀疑的，我调查过胡文牒的底细，她不是老胡的亲姐姐，但是没有更多线索，只是我的人曾经给我消息说，胡文牒去过你的老家，次数不多，大概这些年有过两三次……”
  我顿时泪眼朦胧，似乎已经不用多说，多验证了。
  “为了证实，我拿了你的头发，跟她的头发做过比对，就是我知道你死之后，回国期间做的。我去找了她，以她死去女儿的丈夫见的她……”
  那一天，胡文牒喝了很多酒，从酒吧里出来，乔煜凡上前赌住了她，“我们谈谈吧。”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胡文牒醉醺醺的看着乔煜凡，撕心裂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