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联姻一事，不管是林泷和天界三皇子的也好，还是龙翊和天界小公主的也好，全部都是上一世未曾有过的事情，所以凤清铬和龙翊表面上镇定，实际上彼此心中都各有各的想法和忧虑。
  走向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龙翊和凤清铬已经失去了能够笃定回答的那份自信了。
  也许是龙翊到底还是防着她的，或者是不愿意让她担心，凤清铬身边是听不来朝堂上的任何风吹草动的。
  这叫凤清铬有时候会瞎想很多，会让她觉得龙翊根本就不信任她，这导致她产生过很多次的负面情绪，待冷静下来后却也从未想过主动去了解，而是选择了随遇而安。
  能够得到龙翊的原谅已是难得可贵，凤清铬不敢问更多的事情惹得龙翊再对自己心生隔阂。
  “娘娘又在叹气了。”
  小莲的声音传来，凤清铬从心事中抽身，被她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自己又是陷入了不好的情绪当中。
  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多想。
  小莲经过凤后一段时间的‘教训’之后，虽然更多时间在凤后面前还是怯怯的，但是在关乎凤后身体或者是情绪方面时胆子总是比较大，催促道，“娘娘，医师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我们得过去了。”
  “好，现在就去。”
  每日都让第一医师特地过来诊脉，这是龙翊用圣旨传令下去的，其重视程度不必说每个人心中都是清楚的。
  “娘娘的脉象谈不上强健，不过比起从前却是已经稳定很多的了。”医师把好脉，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边说。
  “是陛下太担忧了，本身就不必劳烦医师的。”凤清铬最是清楚自己身体情况的，虽不知道原因，可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状况比起上一世那好得不是一星半点的，近来小毛病也是少了很多，身子爽朗不少。
  “陛下是爱护凤后娘娘，重视凤后娘娘，才会吩咐微臣日日关照。”医师笑着回应，对于凤后她倒是没有旁人那般抵触，想必和凤后有过一定接触的人都是很难把她和流言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凤族小人联系起来的。
  医师日日来，凤清铬对她也客气，把完脉留人在殿中喝茶，时不时还聊上一两句。
  凤清铬知她喜爱研究药丸，便往这方面提，自是引得医师侃侃而谈，听她说了好多，便好奇的问了一句陛下有没有近期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丸。
  在自己面前龙翊总是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从不轻易把疲惫显露出来，凤清铬也担心龙翊的身体，抓住准确的时间就开始套医师的话。
  “对了，陛下昨日去天界时找微臣服用了解酒丸，此丸非常见的那些解酒丸，药效持续特别长，不过也是有一定的副作用……”医师顿了顿，想拿起茶杯润润喉，结果她刚止住话，就听见凤后着急地追问，“什么副作用！？”
  医师惊讶，“娘娘不知道？”
  “陛下从不讲关于她身体方面的事情……”凤清铬抓住裙摆的手紧了紧，一向温和的神情此刻有了收敛，眼中好像都覆上一片乌云。
  “啊？”医师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补充，“娘娘安心，副作用不会影响陛下的身体。”
  “那到底……”医师这样保证，凤清铬才是松了口气。
  “吃了那解酒丸，陛下第二日清醒后对药丸失效，也就是醉了那时的记忆是异常清楚的。”医师坦白，她觉着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陛下应该只是忘记和凤后娘娘提了，她说了也无所谓。
  医师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一番话，让清早装什么都不记得的龙翊活生生就暴露在凤清铬的眼前。
  “有没有例外的？”
  “啊？”医师不明白凤后莫名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服用之后还是记不得醉酒后那些事情的？”
  “这个娘娘可以放心，微臣能够保证绝对是会记得的，微臣先前实验可是找来了好些人的，无一没有例外。”
  事关自己研制的药丸的事情，医师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的。
  那么也就是说，龙翊今早就是在装喽。
  凤清铬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很好，这下是被她抓住龙翊来不及藏起来的尾巴了，真得庆幸自己今日突然兴起对医师询问这么一番，才得以能够知道这么有趣的事情。
  接下来……
  就是要看看龙翊怎么个反应了。
  凤清铬有预感，肯定是很有趣的。
  龙翊一直忙到晚膳的时间才来永月殿，一见到凤清铬脸上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直接走过去抱住凤清铬，扬声道，“清铬，午膳那道你新研究的菜太好吃了！”
  “这么好吃啊。”凤清铬应和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心疼，她没有错过陛下刚进来时明显是有些困倦的神情。
  昨日才醉过一宿，今早还头疼了好一会，结果忙到午膳都是在御书房用的，可想而知她现在是很累的，明明这么累了，看到她的时候还硬是藏起了那一份疲惫。
  这让凤清铬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啊，你真的太厉害了！只可惜我不会下厨，不然我也可以给你做好吃的，而不是每天都是你给我做好吃的。”龙翊顺从地被凤清铬牵着往殿内走。
  “你本就日理万机了，还有工夫想下厨的事情。”凤清铬心中甚是感动，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她还在记着想要给她下厨的事情。
  “今日是被林泷和一些大臣拖住脚了。”龙翊提起林泷就觉心烦。
  “在这里就不谈朝堂上的事情了，饿了吧，快点用晚膳了。”凤清铬看似很随意地说道，言罢便执起筷子往龙翊的碗中夹了好些菜，暗暗打量了一番龙翊不太好的脸色，她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些补的膳食给龙翊吃。
  龙翊有意想把朝堂的形势和凤清铬说的，却听凤清铬转移了话题，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把话题重新聊回朝堂上，也不知道凤清铬到底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转移的话题还是说无意之间转移的，便也先保持了沉默，吃起饭来。
  凤清铬能够听出龙翊的意图，只是她想不明白龙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朝堂的事情，是试探还是单纯的倾诉？
  凤清铬不明白，所以她不敢轻易就接过话头。
  若，龙翊心里依旧还是提防她的，她继续展开话题……就会被龙翊误会。
  各自心中都有猜测和顾虑，一向都是欢声笑语的晚膳就显得有些安静过头了，怀有心事的当事人们是没有觉着怎么样，而作为旁观者的小莲和德奎那一颗心啊，早早就悬起来了。
  龙皇和凤后不吵架时什么都好，她们也跟着好，吵架的话，她们肯定是跟着遭殃的。
  晚膳用好之后，龙翊便带着凤清铬到永月殿打理得很漂亮的后花园散步消食，微风吹过，吹散了凤清铬心中的忧虑，忽然就想起了医师告诉她的事情。
  “龙翊，今日医师来给我诊脉，告诉我你昨日去天界前服用了解酒丸。”凤清铬唇角微扬，又迅速压了下去。
  “……啊，是，我昨日是服用了。”龙翊警铃大作，第一时间觉得自己装糊涂的事情暴露了，仔细琢磨了一下凤清铬的话，又觉自己可能还没有暴露，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医师可还有说什么？”
  “说了。”
  淡淡的两个字，让龙翊的笑容僵了僵，等了片刻却没听见身边人继续讲下去，不敢去望凤清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追问，“那……医师说了什么？”
  “说了好多，你指的哪个？”凤清铬难得是有了使坏的念头，难得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放过。
  “关于……”龙翊猜凤清铬十有八九还是知道了，干脆道，“解酒丸的副作用……”
  “说了。”
  龙翊脚步止住，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脑中的一根弦瞬间就绷断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幕幕都是昨夜自己羞耻的软语撒娇的场景，刹那间脸就红起来了。
  天杀的，早知道会做出那么羞耻的事情出来，她就不该服用那解酒药！
  现在叫她如何面对小凤凰！？
  面对不了。
  凤清铬哑然地看着突然之间就蹲下去抱着小腿，把脸蛋埋到膝盖上的龙翊，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龙翊这幅样子过。
  从小到大都没有。
  这羞愤到埋脸的龙翊，可真是难得一见。
  “笑什么笑，我的面子都没有了！”龙翊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敏锐地听见了凤清铬放肆的笑声和两道明显的憋笑声，感受着火烧一样的脸颊，十分郁闷地喊着。
  德奎和小莲闻言，更是憋笑憋得难受，陛下在她们面前已经不知道丢过多少次面子里，第一次都丢了，怎么还在乎这不知道第几次。
  “又不是我让你现在这样做的。”凤清铬也跟着蹲下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还不是你逼的！”提起昨晚的事情，让她怎么有脸面对凤清铬。
  “……我，我的错。”凤清铬缓了缓，才止住自己的笑声，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就在眼前的脑袋。
  第一次觉得，龙翊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