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作者:
夕阳大帝 更新:2022-04-15 22:03 字数:4274
小丫鬟埋头应声,心里却游想开去。
这个府里大家心知肚明,谁都知道他二人表面恩爱无比让人羡慕,其实从不同房。虽心照不宣,但此刻发现自家王爷居然与身边的侍卫暗通款曲,不由为陈兰心心凉和同情了一把。
这边,楚宴一边指导他如何包扎,一边露出很是享受的表情。好不容易包扎完,楚宴看向肩膀被包成一个粽子的自己,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你躺下休息吧,今夜先在这里凑合一晚。等明日天亮你再回自己房间去。
夏明懿说完,起身之际,突然,榻上之人捂上心口,哎呦了一声。他一愣,不由问道:你又怎么了?难道还疼?
楚宴点头,没待对方接着问,随即语气暧昧的回道:伤口处以下三寸的地方。说着抬起他的手向自己心口处摸去,这里疼。
刹那间,夏明懿顿时反应过来,倏然将手缩回去,面色有些潮红的慌乱移开目光道:你快睡吧。我就在外间,有事叫我。
楚宴微微一笑,笑里尽是温柔和得逞的开心。不再逗他,此时确实有些困了,疲惫袭来,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于是一脸幸福的样子,乖乖躺好道:睡了睡了,今晚定是个好梦。
看着他负过身去的背影,夏明懿无奈摇头。
长街上,有更夫的更鼓穿透了浓浓的夜色,回荡在偌大的府邸之中,像是江南水乡中的小船,穿梭在河上而泛起的涟漪,缓慢但却坚定,那声音那般绵长,好似古老悠远的民谣,诠释着南夏皇城特有的风韵与悠久。
而此时此刻,萧府门前,行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停至门口时,一个车夫从车上跳下来,穿着看起来十分普通,只是两只细长的眼睛煞是精锐。
两个守门的侍卫向他走了过去,其中一人问道:干什么的。
车夫正色走近前,与他低头耳语了一番之后,两个侍卫立时恭恭敬敬退到一边,为其让开了一条路。
就在马车徐徐驰入府时,厅堂内,一个身穿褐色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于案前,闲然品着茶,身旁,静跪着一个一身桃红色罗纱宽胸裙的女子。
不一会儿,一个家仆跑进来,弯腰禀报道:大人,人来了。
闻言,萧辽放下茶盏,侧过头,对周灵绣仔细嘱咐道:一会儿见了面,记得我交代你的话,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女子轻轻点头,一副十分柔顺的样子。声音细柔的回道:义父放心,铭心都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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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起疑
萧辽满意的拉过她的一只手,在自己掌心中抚摸了两把。这个女子,做事总是让他省心,她沉稳,主意多,但最重要的是会讨男人欢心。
周灵秀将自己藏的很好,就在得知楚宴葬于火海后,当时她心情大好,本想着报仇后寻找退路,不想天大地大,也没有想到一个自己的容身之处。就在她踌躇不定时,与此同时,萧辽一次喝多,强行将她纳为己有,破了她的身子,事已至此,周灵秀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委身于他。
萧辽没有着急纳她做妾,只是暂且认她做了义女,等事成之后,允诺纳她为妾。两人表面是义父义女的关系,实则背地里经常暗通款曲,虽然两人的好事被人撞破多次,但谁也不敢随意声张议论,此事在府中,大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两人正在温存时,这时,一个仆从走进来,压低声音禀报道:大人,人来了。
萧辽眉梢淡淡一挑,松开了手,正了正色,声音低沉,缓缓说道:请他进来。
很快,仆从将来人领进屋,萧辽一见,立时满面春风的笑着迎上前,微微施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战北王快快请进。
吴之充今日着一身上好的蝙蝠纹藏青绸缎衣袍,只是再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穿不出任何味道,只感觉整个人套在衣服里面,腰宽体胖,臃肿不堪。
萧辽笑盈盈的请人入室,周灵秀则步履轻盈的跟在身后,含羞低头。
吴之充刚刚进屋时,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此时,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一番,喜爱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这位美人儿是
吴之充含笑问道。
哦,这是萧某的义女,取名铭心。萧辽笑着介绍道,继而,刻意换成一副肃穆的神情,对周灵秀道,还不快见过战北王。
周灵秀始终低着头,此时闻言,从容不迫的缓缓抬起头来,笑容甜甜的福身道:小女铭心,见过战北王。声音甜美,宛若莺啼。
方才一直低着头,萧辽看不真切她整个面容,现在一见,人果然出落的十分标致,面如出水芙蓉,骨肉嫔婷,韵味十足,不由笑的合不拢嘴道:好,好,甚好!令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着连忙伸出手来搀起她。
周灵秀盯着眼前粗如磨盘的肚子直起身,当抬头看到他丑陋庸俗的长相时,心里一阵反胃。
这个萧辽真是可恶至极!竟要让自己服侍这么一个男人。想到一会儿要与他翻云覆雨的情景,她更是忍不住泛起恶心和恐惧。
周灵秀心里虽然极其不满,但眼下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配合下去。
见他满意,萧辽也很开心,想到正事要紧,抬手迎道:战北王,这里风凉,我们到里面说话。
三人步入内室,吴之充一双鼠目在周灵秀身上来回流连。而周灵秀表面与他抛眉弄眼,暗送秋波,心里却厌恶至极。
打断两人的眉来眼去,萧辽抓紧时机道:战北王,时间有限,萧某就长话短说了。此次请您前来,仍是为了借人一事。
闻声,吴之充收回贪恋的目光,兀自拾起茶碗抿了口茶,不急不慢道:上次刺杀,夏明懿命大,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银面人救了,这次,我可打探到此人仍在陵王府中,且与夏明懿寸步不离。倘若我肯借你人马,你有几成把握成功?
说到这里,意味深深地看着他,笑道,还有,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吴之充心里有自己的算盘,首先,夏明懿和他有过节,即便萧辽不找自己,他也想杀之后快,上次刺杀事件失败后一直再也寻不到好的时机,这次既然萧辽还愿意与他合作,他又何乐而不为?
萧辽左右踱了两步,之后站定脚步,沉声道:几成把握不好说,但绝对不会少了您的好处。
吴之充垂着眉,笑意深深,道:有个疑问,本王一直不解。
您且说。
吴之充疑惑问道:你与他究竟有何恩怨,至于冒着谋害皇亲国戚丢掉性命的风险去做这件事?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
其实,刺杀夏明懿的计划并不是萧辽的主张,而幕后之人他不方便透露。
他淡淡一笑,心思一转,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您恐怕有所不知,往日在朝上,他可算一直压我头上,我早已看不惯他,他只要在世一天,就会对我的地位造成威胁,这么多年了,我忍够了,所以抬眼看向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之充头脑简单,这个理由此时正中他的下怀,不疑有他。笑了几声后,缓缓道:本王就喜欢你这种直爽坦白之人。
两人各怀心思,接下来的整个密谋过程,两人谈的相当顺利和愉快。临到末了,双方达成协议后,萧辽将周灵秀引荐过去。
铭心。
萧辽对跪坐在一边的周灵秀,轻声唤道。
周灵秀心下一紧,心知躲不过去了,于是柔声应道:义父有什么吩咐?
萧辽不急着回答她,而是话里有话的问向吴之充:战北王觉得我这义女如何?
吴之充一听,多年和人打交道,这种话他当然听得出来是何意。心下一喜,摩拳擦掌了一番,嘿嘿笑道:令媛国色天香,此等尤物,只得天上有!
萧辽憨然一笑,也不再吊他胃口,侧头对周灵秀吩咐道:听到战北王的话了吗?还不快过去侍候着。
垂涎半天,吴之充早已按耐不住了,没待她起身,他已连忙过去将她扶住,一面激动的抚摸着她一双手,一面笑吟吟道:美人儿小心点。
周灵秀忍住心里的反胃,欲拒还迎的别开头去。
见此,萧辽不好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二人,于是随便找个理由脱身道:萧某突然有些困倦,便先去歇息了。长夜漫漫,战北王与小女慢慢聊。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周灵秀,仿佛在说,务必要伺候好了。
周灵秀娇滴滴答应一声,吴之充迫不及待的对他挥了挥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似的盯着她看。
萧辽关门出去,见人一走,吴之充再无任何遮掩,一把将她锁在怀里,淫声笑道:这里站着累,我们坐床上说话。
陵王府。
天蒙蒙亮时,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倏然在室内响起:水,水......
夏明懿闻声醒来,知道是他渴了,于是起身倒了碗茶。端着茶碗走进屏风后面,正准备喊他起来喝水时,恰时,听他突然呓语道:夏明懿......
夏明懿一怔,没想到他睡梦中喊自己的名字。想到什么,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一时有些纠结要不要叫醒他。
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人慢慢搀扶起来,茶碗举到他嘴边,似乎难以启齿,停了下来。因为是第一次伺候别人,他有些别扭的别开头去,生硬的说道:喝吧。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可能是真的渴了,楚宴靠在他怀里,看也没看,抢过来便一口灌了下去,喝到一半,只听噗嗤一声,竟然尽数吐了出来。这么一折腾,似乎清醒了些许,呸呸两声吐道: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闻言,夏明懿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记得,那个人也不喜欢喝白茶。
楚宴哪里知道自己刚刚的无心之举已经引得对方注意,脑袋昏昏沉沉之际,眼都再懒得睁开一下,转眼倒头,很快又睡死了过去。
夏明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低着头,面露复杂神情。
他望着这个男人,望着他狭长的眼,薄软的唇,还有那张几乎盖住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渐渐的,皱起眉来。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觉得他有那个人的影子。
忽然,他伸出手,缓缓向他脸上靠近。须臾,及时停了下来。
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刻趁人之危,于是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正准备回到自己床上时,突然,眼前一亮。先前那块被他急忙藏起过的帕子,不小心自他怀里露出半截。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夏明懿想要一看究竟。
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将那帕子从他衣襟里面拽了出来。
第89章 脸红
雪白的帕子上还挂着一片鲜红醒目的血迹,除了昨夜新染上的血以外,上面斑斑点点,似乎还有以前的留下的,想来时间已久,如今已经变得黯淡下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夏明懿只轻轻扫了那血痕一眼,视线转眼被角落处绣着的俊秀小字吸引过去。当看清那两个绣字正是自己的乳名时,心脏骤然一停,大惊失色。
且不说他的乳名鲜少有人知道,也不常用,就说这绣字,分明是自己母亲当年亲手为自己所绣,他将这块手帕贴身带在身上,一带就是五年,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随身带着自己的东西?
再有,这帕子他分明记得在乐阳之时,情急下临时给楚宴用作了包扎伤口,事后也迟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索要回来,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夏明懿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紧他,气息紊乱间,强烈的预感让他忍不住再次缓缓伸出手去......
终于,他将脸上那张面具轻轻摘了下来。
这一刻,似是有什么东西骤然闯进了他的心扉,他整个人就那么呆滞的僵在那里,望着他,久久不能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