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低声“嗯”了一声。
  晚上八点，他们就走了。
  两人每年在他生日的前四天回家一趟，一起吃顿饭就走，从来没有在他生日那天陪他过过生日。
  小少年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心情很不好，就出了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
  前方传来若隐若现的歌声，低沉沧桑，娓娓道来。
  小少年不自觉地顺着歌声走到了商贸广场。
  初冬，天很冷，广场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男生站在中央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歌。
  小少年蹲在他的前面，静静看了很久。
  他想起了爸妈，又想起了莫闻深。
  爸妈不喜欢他，莫闻深也不喜欢他。
  想到这里，小少年蓦地站了起来，他不想莫闻深不喜欢他。
  “加油，不要放弃，你一定会成功的。”对男生说完这话，小少年突然朝前方跑了起来。
  他也不会放弃的。
  这里离莫家老宅不远，小少年跑的方向就是莫家老宅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小少年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莫家门口。
  “团团。”一道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小少年嘴角忍不住一勾，闻深哥哥每年这一天都会在门口等他回来。
  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上前就抱住了莫闻深的胳膊。
  “闻深哥哥，我今天过来的迟，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少年问。
  “没有。”莫闻深揉了揉他的头。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两人就是不爱自己的孩子。
  ……那他就加倍地爱团团。
  小少年吸了吸鼻子。
  骗人，他今天迟了两个小时，闻深哥哥身上的寒气这么重，一定也在门口等了这么久。
  他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出来。
  闻深哥哥这么宠他，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的，他不想只当闻深哥哥的弟弟。
  他想——
  “闻深哥哥，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小少年扬着脸，笑得眉眼弯弯。
  每年的今天，团团的心情都不好，莫闻深看着少年佯装高兴的表情，轻声说：“嗯，我会永远和团团在一起。”
  好吧，他知道闻深哥哥又是以家人的名义。小少年低落地想，但下一刻，又高兴起来。
  没关系，以后时间还长，闻深哥哥一定会喜欢上他。
  生日如期而至，这一天，小少年收到了一份大礼——一个单身公寓。
  “哇，闻深哥哥，好贵重啊。”小少年不可置信。
  “不贵重，团团值得。”莫闻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怕小少年心里有负担，就接着解释：“团团今天16岁了，是很重要的生日，可以拥有单身公寓了。”
  “可是，”小少年看了一眼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嘟囔道：“我只给闻深哥哥准备了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一点都不贵重。”
  莫闻深看了眼少年带来的生日蛋糕，笑着说：“团团的心意就是最贵重的，闻深哥哥很喜欢。”
  小少年瞬间开心了，“闻深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我又比昨天更喜欢你了。”
  莫闻深的睫毛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嘴角含笑：“嗯，闻深哥哥也是。”
  “不过，”少年又紧张起来，“闻深哥哥，你送我公寓是不是不要我了？想叫我搬出去住？”
  莫闻深失笑，安抚地摸了摸他，“怎么会，闻深哥哥只是想让团团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以后不受任何限制，想去就去。”
  “好。”小少年的鼻尖有点酸，闻深哥哥知道他和爸妈的关系一向不亲近，回家总是心情不好，所以就给他送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的闻深哥哥总是这么好，小少年忍不住抱住了莫闻深。
  莫闻深身体一僵，随后也轻轻地环住了小少年，在背上顺了顺，安抚小少年的情绪。
  -
  虽然有了自己的房子，但小少年还是赖在莫闻深家，基本没有去过公寓。
  每天除过上学，就是和莫闻深待一起。
  日子平平淡淡，但是很幸福。
  很快，又到了中秋节。
  中午吃完饭，小少年已经躺在莫闻深的腿上在规划着晚上该怎么过中秋节了。
  莫闻深垂眸看着小少年兴致勃勃的脸，眼神柔软得不像话。
  “欸，闻深哥哥，我们晚上去看花灯猜灯谜吧。”小少年突然抬起脸，兴奋道。
  “好。”莫闻深宠溺回应。
  晚上，两人逛完花灯夜市，准备去猜灯谜时，小少年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完电话，小少年歉意地看着莫闻深，“闻深哥哥，我爸妈晚上突然回家了，叫我回去。”
  “嗯。”莫闻深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发，“我送你回去。”
  路上。
  “可惜没有猜上灯谜，”少年失落地嘀咕完，下一秒，又笑了，“不过，今天好歹和闻深哥哥过完了中秋节。”
  “没事，还有下次。”莫闻深安慰小少年。
  小少年点头，坚定道：“嗯，我以后还会和闻深哥哥过很多很多年的中秋节。”
  “嗯。”莫闻深轻声回应。
  到家门口，小少年下了车。
  “那我回家了哦，”小少年一步三回头，“闻深哥哥，我明天再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哦。”